发展中国家能否从外向型FDI中获益？*

Jan Knoerich**

迄今为止，关于FDI与经济发展之间关系的研究和政策分析几乎全部集中于发达经济体的跨国企业（MNEs）在发展中国家经营时所产生的影响。然而，对相反方向的分析——新兴市场如何从他们自己的“新兴跨国公司”（EMNEs）承担的外向型FDI（OFDI）中获益——在很大程度上并不存在。由于EMNE在过去十年中迅速地扩大了其在全球FDI存量中的份额，其国际活动对于发展中国家本国经济的影响可能变得更加明显。出于这个原因，Karl P. Sauvant在他最近的文章[1]中鼓励新兴市场制定OFDI政策。然而，由于对这些投资活动对本国经济影响的研究不足，相关政策的制定受到了阻碍。

发展中国家至少可以通过三种方式从OFDI中受益[2]：

·         当EMNEs向母国汇回其在外国赚取的利润以及OFDI增加EMNEs和母国经济中其他公司（例如EMNE的供应商）的出口时，OFDI便能够为发展中的母国经济带来收入。

·         OFDI可以增强母国经济中的知识、技能、技术和其他能力。许多在发达经济体进行投资的EMNE均从中获得了战略资产，进行海外研发和/或受益于“反向”联系，并得益于溢出效应和竞争效应。在国外获得的一部分能力将被转移回公司总部。除了使投资公司受益外，这些新获得的能力还会拓展到其他公司和更为广泛的母国经济中。这有利于母国在经济和技术领域的追赶。此外，将低端生产活动转移到其他发展中国家的OFDI可以通过将资源和精力集中于高端生产活动来促进母国的产业升级。

·         OFDI有助于获取东道国经济体可用的资源、原材料和资本。例如，将这些资源转移到母国可以缓解自然资源的短缺、提高生产力、增强资源安全并提高母国的生产率。

遗憾的是，关于这些益处及其影响程度的实证研究很少，并且存在局限性。例如，许多EMNE在国际扩张中挣扎求生，可能无法创造利润；他们成功获取、吸收和转让外国技术的能力可能是有限的；OFDI可能无法有效地增强获取自然资源的安全性和稳定性。

此外，OFDI也可能带来直接的不利影响。由于OFDI涉及资本外流，它可能会加剧资本短缺，以急需的国内投资为代价损害国际收支平衡，促使资本外逃。虽然上面的清单说明了EMNEs及其母国如何共同受益于OFDI，但公司利益可能与母国的经济利益背道而驰。例如，在某些情况下，通过OFDI进行外包可能会减少母国经济中的生产、出口、就业和税收收入。以母国经济中的低成本生产为基础并以出口为导向的OFDI可能会推迟产业升级的进程，并可能在母国经济中产生意想不到的副作用，例如增加工业污染和延续较低的劳动标准。

过去关于内向型FDI对发展影响的实证研究表明，其结果大体上是积极的或有利有弊的。同样，许多类型的OFDI在大体上可能有利于母国经济，而一些OFDI则可能会产生微弱的影响，甚至有可能是负面的影响。

对于那些希望在最大化发展利益的同时最小化任何可能成本的OFDI政策，并不存在着一个蓝图。尽管如此，发展中国家的政策制定者拥有着可以帮助他们制定适当政策的工具：

·         他们可以学习发达国家和一些新兴经济体（如中国和印度[3]）的相关政策。

·         通过考虑本国特定的宏观经济条件、产业结构、发展需求、OFDI模式和受影响公司等因素，他们可以确定哪些类型的OFDI有益于本国经济（例如，特定类型的出口促进、能力改善或资源保障投资）

·         可以有选择地采取措施，例如：金融和财政激励措施、减少监管障碍、OFDI保险和担保计划，以及来自各部委和大使馆的建议等，以支持或促进被认定为有益的OFDI活动。

·         可以通过相关政策领域的负面激励和更为严格的监管约束来解决对国内金融、就业、环境或社会产生不利影响的OFDI活动。

·         OFDI政策不应导致对相关经济活动的过度监管。

应当制定一个更为完整的此类政策选择的目录。通过检验OFDI与经济发展之间的关系，以及分析各种OFDI在促进本国经济发展方面的优势、劣势和有效性的实证研究，该目录可以得到扩充。研究结果将使得发展中国家的政府能够制定有效的政策，从而使得OFDI可以最有效地支持母国经济的发展。

（南开大学国经所赵泽堃 译）